アバズレ見切リ品

居場所さえ他になし。

[P5][主明主]カラスが飛んできた

*BE1后,活着的明智与死了的来栖的一场对话。标题意为“乌鸦飞走了”,有点《ラットが死んだ》这首歌的感觉

*BGM:– 雷鳴 - -EVO+





  



  明智吾郎翘着腿坐在来栖晓的棺盖上,平静地擦着枪。

  

  狮童那边的汇报已经结束了,来栖晓身为替他揽下所有罪行又助他们被歌颂为英雄的垫脚石理应把后事安排得完美些,这倒是对已死之人最后能尽善的一件事了,除却他坐在棺盖上还翘着腿这点。

  明智吾郎对此置若罔闻,他是这场赌博的赢家,这场游戏的英雄,而来栖晓是连命都保不住的输家。他就算做出多不敬的行为,来栖晓也不可能蹦起来向他抱怨半分。





  擦除血迹,放入棺材,缀上大把白百合。就像不再需要星星,把每一颗都摘掉,把月亮包起,拆除太阳,倾泻大海,扫除森林。合上棺盖后明智吾郎的世界与来栖晓的世界有所重合的部分就会从此消失。

  死后时间凝固只能保持一动不动的来栖晓看起来与睡着了无异……才怪。眼睛,只有那双眼睛不协调地睁着,幽深得像深不可测的海底燃烧着火焰,把什么情感丢进去都顷刻被灼烧殆尽,灰烬中也不见得能滋生出新的情绪。

  明智吾郎扣动扳机前是想象过来栖晓的死相的,这样的阁楼垃圾要是死前能流露点从未见过的感情或是将死之人应有的惧怕该多好,就好比上断头台的罪人见了刽子手应当流露出恐惧之情。他当刽子手都有两年半了,人死前的样子见得太多,大多是跪地求饶大喊要多少钱都给求你放过我,跟电视剧里奸诈之人被杀的狗血剧情如出一辙。

  以前杀肮脏的大人或者无辜的大人,现在多个高中生怪盗团队长也没差。可来栖晓的表情与其说是无趣不去说是平静得吓人,还一个字也不讲,疹人到接下来被杀的好像不是来栖晓而是他。

  杀人放火无恶不作的刽子手头一遭在行刑时感到慌乱与无所适从,出于自我保护的本能而习惯性地摁下了扳机——


  砰。

  










  死了。







  

 

 

  把枪放回口袋,枪口上早已没有来栖晓的血迹了,谁也不会知道这里有什么样的人,谁被杀了,还沾有血迹的说不定只是自己的心而已。明智吾郎想,他必须去把来栖晓的眼皮给合上,否则他将夜不能寐。

  他起身,打开棺盖,维持着死不瞑目状态的来栖晓与活着时一模一样,只有他额头上被头发掩盖的弹孔、手腕上的针孔和脸上的些许淤青在阐述他受了折磨然后死了的事实。积压在棺盖下的花香从中飘了出来弥漫在狭小的房间内,熏得明智吾郎快要流出眼泪,但他只是烦躁地随意扯起支百合将它在掌心揉烂丢了出去。手放在来栖晓的眼皮上,隔着手套感知不到任何温度,明智吾郎只能猜测这么多小时后它已经如冰融进水般变得冰冷了,反正现在一鼓作气把眼皮合上就结束了……

  




 

 

  “欸?”

  来栖晓的眼皮好像动了一下……



  

  “唔?!”

  来栖晓的眼皮好像动了两下……



  “怎么可能……”

  来栖晓的眼皮眨了一下,合上又睁开,而后微蹙着眉头捂住了鼻子。

  “这是怎么回事……居然这么喜欢白百合吗,一屋子花香是怎么没闷死的?”


  ……见鬼去吧来栖晓,阁楼垃圾就算死了果然也还是说不出什么好话。

  明智把棺盖哐当一盖就直接坐了上去。


  不过还是第一次这么被人搭话。

  一头雾水的名侦探手肘抵在大腿以手臂为轴手心撑住侧脸,开始整理思路:

  首先来栖晓目前究竟是死是活。明智隔着衣料摸了摸口袋里的枪,杀了这么多人他对自己的枪法是很有自信的,况且挨这么近开枪来栖晓早已脑袋开花。还活着也好办,脑门上再补一枪就完事了,没有什么是一枪解决不了的人命,如果有,那就两枪。如果是死了还可以活蹦乱跳呢?难不成还得把来栖晓像虫子一样大卸八块让他动弹不得然后赶紧入土为安?难以想象除了杀人外还要做肢解工作,初次试验对象还是来栖晓那更是敬谢不敏。

 

  姑且……再确认次吧。名侦探起身再次打开棺盖,来栖晓只瞥了他一眼,兴致缺缺地又把刚才的无聊问题重复了遍,“为什么买这么多白百合摆着?”

  “烦死了!区区有前科的阁楼垃圾而已,买这么多花又不是悼念你,只是担心你的尸体腐烂发臭后会污染空气才用花香掩盖下而已。”

  “那还真是多谢了。”来栖晓面无表情地点头。

  这家伙竟然还敢棒读……明智气得瞪着那双波澜不惊的眼睛,来栖晓是死是活都这么令人心烦意乱,只要有关他什么事都要发生偏移,就跟现在一样,终于杀了他超越了他,却发现这说不定仅是沾沾自喜。

  明智弯下身扯住来栖晓的领子把他拽起来粗暴地压在了棺木上,“你的存在实在是让人火大,明明只要好好死了让我被歌颂为英雄就行了,身为败犬为什么还会在这里像活人一样和我说话。”他是咬牙切齿一字一句把话说完的,看到棺材里的来栖晓同他说话时他感觉停顿在电线上的乌鸦唰啦唰啦飞走了一大片,徒留下几片黑色羽毛,坠入水洼,漾起不大不小的涟漪。

  来栖晓依然是张扑克脸,“因为你想,所以我在这里,如果你没想,我也不会在这里了。”

  “胡说八道!谁会在意你这种渣渣。”

  “说谎。”

  “……那我现在没想了。”

  “来不及了。”来栖晓朝他露出个轻松的微笑。

  ……见鬼去吧来栖晓,马上就把你埋了让你入土为安。

  

  明智伸手要把棺盖合上,来栖晓很快就支起身抓住了明智准备合上棺盖的手。覆在黑色皮质手套上的那只手白得吓人,上面还有一点淤青,看起来就像雪后的森林里梅花鹿欢快奔跑踩过的一串脚印。明智想挣脱开却发现来栖的力气意外的大,干脆放弃挣扎任由握着时他又主动松开了手,敲了敲棺木,发出咚咚咚的沉闷响声,“材质挺好的。”

  “我选的,”明智白了他一眼,“相较于阁楼来说这已经是个不错的安息之所了快点滚回里面去吧。”

  “不要,明智在上面坐过吧。”断然拒绝。

  “还翘起腿。”

  “……剥下侦探王子的面具后你比我想象的还要恶劣啊。”来栖晓稍稍叹了口气。

  “多谢夸奖。”这次轮到明智露出笑容了,气氛轻松了不少,他确信自己还没在来栖的股掌中被耍得团团转,依然处于赢家的有利地位。

  “那么你是太想见我一面才出现在这的吗?”明智打趣地问道。

  来栖不置可否,“世界就要毁灭了。”

  “那又怎么样呢?比起我的复仇这就和尘埃一样微不足道。……你去过天鹅绒房间?”

  “嗯。”

  “难怪有种熟悉感。呀啊,真是怀念,我第一次去时才十四岁。一个鸟笼子,四面八方全是漆黑的环形铁栏,就在这么个地方答应了不知是神还是恶魔的家伙提出的交易。”来栖看不清明智的表情,只觉得其中夹杂着近乎疯狂的喜悦与悲哀,诉说着一个荒谬绝伦的梦境与现实。

  

  明智并不介意来栖的沉默不语,反倒突然抬起了头,说:“要是从没遇见过你就好了呢。”

  “……不该是说,‘要是早几年和你相遇就好了’吗?”来栖直视向明智的双眼,一双寂静的眼睛,是深夜的大海,看不清翻涌的是月光还是海底深处的潮水。

  “确实,曾经是有这么想过吧。”提到有关相遇的回忆,明智的表情稍稍柔和了下来,有些无奈地双手侧举摊开了掌心,“但是,假使真的早几年和你相遇又能怎么样呢?谁也没办法让我改心,你也不例外。枪响的那一刻就证明了你的价值仅限于此,你不过是出现在鸟笼里让我产生过动摇而已。”

  他一手撑住棺材的璧沿俯下了身,一手伸出食指抵在了来栖晓心口的位置。完成动作的这几秒无限长,久到像是经历了宇宙大爆炸物质又开始缓慢回归重组成新形态,是几秒的几千亿倍。来栖晓这个名字被口腔溃疡般地挂在口中,张开嘴也掉不出一个音节来。

  “知道我为什么把这些话说给你听吗?”明智吾郎问。

  

  “因为我是已死之人。”

  来栖晓的回答单纯得令人发笑。深陷漩涡的两个囚徒谁也不清楚对方的真意,对话翻来覆去重来数次似乎也无法从漩涡之中打捞出更多东西。

  明智吾郎率先把手挪开,来栖晓却显然没有配合的意向,一伸手就扯着明智的领带。他盯着这张都看过半年左右的脸,想着初次相遇时明智的脸,笑得比薄煎饼还松软甜腻。那个笑容真好看,好看到除了好看也实在找不到别的形容词了。一想想又有点可惜,生前最后一眼就一片单调的赤红,其他什么也没看着。现在看完这几十眼算是了了一个遗憾了。

  “你要盯到世界毁灭?”

  “没有,是时候走了。再会。”

  “谁愿意和你再会,第一次见到时就不希望有第二次了。”

  可你之后还是和我再会了,很多次。来栖晓没把这话说出口。他松开手躺回棺材里,指了指棺盖示意由明智来合上它。这次他闭上了眼睛,表情真真正正像个安静的死人了。

  

  棺盖终于彻底合上了,因为不会再有人来打开它。

  呼啦呼啦,电线上剩下的乌鸦也飞走了,什么也没遗留下来。

  明智吾郎渐渐困了,他拾起之前被揉烂丢弃的白百合随手扔在棺材上,阖上眼一边往棺材的方向倒去一边迷迷糊糊地心想着来栖晓真是十足恶劣,竟然让人去对个未必能兑现的承诺怀有期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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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从去年写到今年(……)才写完,文笔稀烂,写到“多谢夸奖”那我就断片了不知道咋继续了。缓了几天开始继续写,“多谢夸奖”以后的情节虽然有把自己想写的些东西写进去但有点急着赶紧开去结尾所以写得有点潦草,开放式结局。




*“不再需要星星,……,扫除森林”:摘自《葬礼哀歌》

*“一双寂静的眼睛,……潮水”:摘自《彼岸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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